今天是本人在拉脫維亞最後一日,住在另一棟宿舍的同學說甚麼都要幫我餞行。
下午上完拉脫維亞語課後,想說先整理了一下行李,沒想到一整理就是一個小時,差點錯過約定的時間。
瑞典同學(圖中男生)在通訊軟體上貼了張宿舍的地圖,可惜只有座標,插著一顆小紅棋,沒有地址,只標示在B街中間。
想說要用走的也很麻煩,索性就攔了輛門口的計程車。
計程車司機看到地圖也傻了,問我到底是B街幾號。我只能請他帶我到那條街,我下來自己找。
“您是哪裡人?"
“台灣。"
“喔,我知道。我很喜歡泰拳。"司機用手一面比劃,一面說道。
“是台灣,不是泰國。"
“很遠嗎?"
“不一樣的國家。"
“我真的很喜歡泰拳,你知道XXX嗎?泰拳選手。"
“沒聽過。台灣我們主要練的是中國功夫。"既然這麼喜歡武術之類的話題…
“啊,我知道。我以前在學校時學過空手道。不過如果要專精的話就很難,是吧?"
“應該吧。"
“那您俄文哪裡學的?"
“里加啊。
“哈哈,真有意思,台灣人在拉脫維亞學俄文。"
“Es runāju arī latviski!"
“喔!Молодец!您喜歡我們國家嗎?"
“很喜歡,我也很喜歡這邊的食物。我每天都去吃Lido。"
“Lido是平民食物啦,速食。"司機做出很快吃東西的手勢。
“今天是沒有時間,不然我可以帶你去看幾家真正道地的拉脫維亞餐廳。我們等一下會路過一家,路過我告訴您。"
計程車停在B街某處。"大概在這邊吧。"司機說。
下車後我走來走去,實在找不到一間像是宿舍的建築。
我又拿出手機看著只有標出一顆小紅棋的地圖發楞。恰巧旁邊有兩個老人在閒談,我大膽的上前,想說至少問出方向。我要找的地點在B街上,B街在西邊與M路匯合,我想若是知道M路的位置,就能知曉小紅棋所在的大概方位。
“不好意思,可不可以告訴我M路要怎麼走?"
“M路,年輕人,讓我來告訴您。"一位老先生抓著我的臂膀,熱心地用另一隻手指向B街的一方。"朝那邊一直走,您會遇到XX商店,再過去,那條街便是了。"
“不是啦!"另一位老先生大喊。
“怎麼不是!明明就是!"
“您是哪裡來的呢?"第二位老先生問。
“台灣。"
“喔!"第二位老先生拍著額頭。"好遠!您會說日語嗎?"
“喔?我說日語啊,您也會嗎?"
老先生機哩瓜拉說了一大串日語。
“Wow,您住過日本?"
“哈哈,我去過日本。"
此時第二位老先生也抓住我的臂膀,"我知道M路怎麼去。跟我走,我帶您到公車站,別聽他的,他剛剛喝太多酒了。"
就這樣兩位老人互相擁抱道別,而我被迫跟著第二位老先生去找那條我根本沒有要去的M路。
“我腦筋很清楚,因為我喝比較少酒,而且我以前練過Karate,比他健康。"
整個城市都在練空手道?
“台灣人是不是都不喜歡中國?"
“哈,您知道的真不少。"
“當然。我以前在船上工作,到過很多地方。我去過香港、東京…."
就這樣一路聊到站牌。
“搭這路公車,一站就到M路。"
語畢老先生把右手放在胸前伸出左手向我敬禮,"非常榮幸認識您。"
我趕緊握住老先生的手,"也非常高興認識您。"
這到底是甚麼奇緣。
我等著老先生路過斑馬線,消失在街的另一頭。
站在公車站牌下,心中突然有股荒謬的感覺。完全沒有問到路啊,認識一位會講一兩句日文的拉脫維亞老先生很有趣,不過現在到底人在哪裡呢?。我又拿出手機看著那個只有標出座標,卻沒有地址的Google地圖。
等我再抬起頭來,老先生竟然又搖搖晃晃的走回來了。
“年輕人,我剛剛忘記告訴您,這個公車平時和周末行駛的班次有點不同,您要看的是平時。"老先生指著貼在上排的路線時程。"再過五分鐘就會有下一班了。"
“真的非常榮幸認識您。"老先生再次把右手放在心前,深深掬了一個躬,我也只好做出鏡射動作,也深深掬了一個躬,並且大力的握手。
然後我在公車站牌下足足等了五分鐘,確定老先生不再想起甚麼後,才走回B街….
常用俄語表現
蘇聯奶奶:"組成"這個說法有好幾個動詞可以講,我們來練習。最簡單的例子就是家庭由那些成員所組成。大家來講自己的家由誰組成。
我:我們家由爸爸媽媽和我所組成。
美國外交官:我的家由我、我太太和我女兒所組成。
德國大學生:我的家由我、爸爸、媽媽和我弟弟所組成。
挪威商人:我挪威的家由我、我太太和小孩所組成,我烏克蘭的家由我另一個太太,和她的小孩所組成。
靜默。
蘇聯奶奶:好,我們練習下一個動詞。
из чего состоить
Кровь состоит из плазмы (жидкой части) и форменных элементов (клеток). 血液由血漿(液體部分)和成形成分(細胞)所組成。
近義:算作、當作、為其中一部分
относят к(人們把它當作)
Почему процессы горения веществ относят к химическим?
為什麼物質燃燒算作化學反應?
относиться к
Почему грибы не относяться к растениям и животным?
為什麼蕈類不算是植物或是動物?
拉脫維亞的俄語書店
台北師大附近有一家書局叫做水準書局,賣很多在連鎖書局會滯銷的書,而且價錢便宜。但最有名的還是書局老闆會在你結帳的時候和你推銷其他書,拉哩拉雜沒完。
我今天遇到拉脫維亞水準書局老闆。
我蜇居的旅社離車站很近。多近呢?以台北車站比擬,我大概就住在新光三越裡面。事實上我房間每一兩個小時就會有火車經過的震動。
中午要去車站吃東西的時候,路過地下道的一間舊書攤。那個舊書攤嚴格講起來也不過是一個小雜貨攤的規模,四周堆滿書牆,裡面一個九十幾歲的老先生坐在凳子 上,只留一個走到通往外界。小攤外面擺了兩張桌子,也擺滿書,大概是促銷的書。我隨手翻了兩頁,老先生從書堆間走出來了。
“年輕人,這些是孩子看的書。"
“嗯?" 的確,都是松鼠大象之類的動物故事。
“我覺得您應該看嚴肅一點的書。"
“好… "
“戰爭與和平?"
從松鼠大象到戰爭與和平,我有長的這麼嚴肅嗎。
“不然杜思妥也夫斯基怎麼樣?"
杜斯妥也夫斯基,就是寫卡拉甚麼兄弟的那位。
“這本有收錄<賭徒>(Игрок)。"
“Игрок…"
“您知道賭徒嗎?就是賭博的人。人生就像一場賭注,我們都在賭博。我這樣解釋您聽得懂嗎?"
“懂。"
“告訴您,事實上婚姻也是賭博,哈哈。"他一面拍去書上的灰塵一面笑著說道。
然後我就買了。
在愛沙尼亞誤入葬禮現場
早就久仰塔林老城美景。全區保留中世紀的古建築,幾乎每一棟都是七八百年的老房子。
欣賞著中世紀建築,走在難走的中世紀石子路上,我突然看到一間東正教教堂。我很喜歡宗教建築物,教堂廟宇甚至墓園遇到了我都會繞進去一下。進去真的雕梁畫棟,東正教的教堂總是金碧輝煌。門口有一個大媽畫了十字進去,我也如是畫了十字,只不過搞不懂是先左邊還是先右邊。今天不知道是什麼特別的宗教節日,裡面還有穿著教袍的神父帶領大家禱告。還有幾個小男生,也穿著畫著十字架的白袍,拿著銀盤走來走去。
俄語的吟唱聲別有風味,裡頭擠滿了俄裔愛沙尼亞人,老婆婆都包著頭巾,像是童話故事裡小紅帽被吃掉的奶奶戴的那種村姑頭巾。
每個人都很肅穆的樣子,神父唱到一半,我看到一個老奶奶趨向前去,放了一朵花在前面的櫃子上,還親了一下。
那個櫃子很漂亮,木頭制的,金的銀的裝飾的很華麗,還蓋著刺繡精美的毯子,上面已經有好多花了。
等等,那好像是一具…..
我竟然參加到別人的喪禮……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