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克拉克時,是住在一位老奶奶家。老奶奶很有蘇聯KGB風,我剛到她家行李還沒打開整理,她就把我底細摸的一清二楚(你大學念哪裡,現在在哪裡,有沒有結婚,為什麼沒有結婚,甚麼時候要結婚,沒有結婚那要甚麼時候生小孩……)。
很不幸的,自從她知道我是醫療背景(都已經離開這麼久了,還能稱得上是醫療背景嗎),便開始三不五時敲門進入我的房間。或是先開門,再敲門的進來。
有一次我翹腳在桌上,悠閒的喝茶,老奶奶突然衝進來,把我嚇了一跳,差點腳抽筋被茶嗆到。原來只是想問我,為什麼她晚上會腿痛,腿緊。我看她指的位置大概是坐骨神經支配的位置。
身為對中樞神經系統興趣較大的人,很想跟她說這麼周邊不歸我們管。但還是上網找到了坐骨神經這個字。話說坐骨神經是我全身上下唯一會用台語講的神經,發音之標準,連我已故的阿嬤都曾讚嘆,她的孫子怎麼台語講的跟台灣人一樣。
波波學堂第一課,坐骨神經:nerw kulszowy。
隔天我趕緊到大學書店買了一本波蘭文的神經學,以防老奶奶又問甚麼。
昨天她又先開門再敲門的進來,拿了一條不知道哪弄來的,對岸製造的中藥膏,問我是治甚麼的。台灣醫生基本上一看到大陸製中藥,常常白眼翻到視神經打結,但我還是很沉住氣的幫她看:
<苗家祖大夫藥膏>
天哪,這啥玩意。
中華製藥的千年傳統就是,甚麼都治百病,包裝寫一堆廢話,然後都不講治甚麼。上網找了好久,才知道是可以治濕疹的藥膏。
波波學堂第二課,濕疹:wyprysk。
雖為台台,但比波波還波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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